第55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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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温泽念问得这么直接,孟宁一时失语,定了定神才说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,”温泽念浓睫微垂,扫了眼放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:“和我穿得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艺术来自于生活嘛哈哈。”

    她添了个坏毛病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说话时就喜欢在句末加个“哈哈”。

    温泽念淡淡“哦”了声,又问:“那赚到钱了吗?”

    “赚到了。”要是不产生一定的经济价值,显得这件事更像yy了。

    “多少?”可温泽念在刨根问底。

    她不说话,温泽念就看着她。

    她只得说:“十二块。”

    她写了好几篇,只有一篇被录用了。而且录用以后她去看了那篇微博号,最终也没有把那篇小说发出来,好像最后一关审核时被毙了。

    温泽念说:“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她打死也不可能给温泽念看她写的小说。

    但温泽念说的是:“十二块。”

    孟宁震惊了。

    温泽念说得理直气壮:“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,赚到的任何一点点钱,难道不应该都是我的么?”

    虽然语气很淡,但孟宁从这句话里听到了愉悦。

    她咬了一下牙:“你用支付宝么?我转你支付宝。”

    “用的。”

    孟宁只好把钱给她转了过去。

    温泽念说:“我先去洗个澡。”

    孟宁说: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温泽念又压了压下巴,拎着包往主卧走去。

    她给孟宁住的是次卧,并且买的是张单人床。主卧太大也太空了,不放一张双人床显得不合时宜,可双人床那么大,一个人孤单单躺在上面,好像在一片无垠的海面上流浪。

    她脑子里反复浮现着那晚她跳进没有尽头的广袤黑海、把手脚发软的孟宁托出水面的画面。

    孟宁呛过几口水,医生做过各项检查都说没事,可孟宁现在说起话来嗓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哑。

    她看不得孟宁缩在双人床上、纤薄身姿连床的一角都填不满。

    孟宁刚把电脑充上电,便听温泽念在主卧里叫她:“孟宁。”

    孟宁走过去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进主卧。

    温泽念看她一眼:“客厅打扫得很干净。”

    管理层说话的艺术,欲扬先抑。

    孟宁等着她说“但是”。

    果然她说:“可我的主卧为什么不打扫?”

    孟宁:“因为你关着房门,我以为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房门上锁了吗?”温泽念说:“我不是告诉过你,我到市区办事的时候,会过来住吗?”

    她瞥着孟宁:“你是想,我跟你一起,住你的房间?”

    孟宁吓死了:“我可没这意思。”掉头就往外走:“要不我现在帮你打扫吧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温泽念说

    :“我就住一晚(),明天就走了?[((),将就下。”

    “那,好吧。”孟宁也不想临近午夜时分真的来打扫,但寄人篱下,客气话还是得说。

    她转身准备出去,温泽念叫住她:“那煮碗面给我吃,可以吧?”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温泽念刻意没请家政,体能劳动有助于分泌多巴胺。

    因着几天没打扫,她没用浴缸,用了淋浴。

    热水冲刷下来,微微呛进鼻腔,令她喉头有点紧,很不畅快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觉得这屋子准备好了一切,甚至冰箱里的姜蒜,和孟宁的内衣裤。

    唯一她没留神的一点,可能是她看完主卧后,随手带上了主卧的门。

    所以孟宁这么多天根本没开过这扇门。

    她认识孟宁的时间线可以拉得很长。无论小时候的开朗,长大后的随和,甚至现在的昂扬,都无法掩盖的一个事实是,孟宁是个心思很重的人。

    哪怕你是随手关了一扇门,孟宁都会想,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你不方便叫她看的东西,而体贴的不打开那扇门。

    温泽念关了淋浴,拿吹风机吹干一头微卷的长发。

    孟宁是个心思很重的人还体现在,她应该一直留神听着浴室里的动静,算着时间去煮的面。温泽念裹着浴袍走出去时,她正站在厨房。

    温泽念走过去,她扭头笑笑,唇角很轻的动了下。

    温泽念知道她是什么意思,因为自己现在散着头发。除了她们以往欢爱的时候,温泽念好像永远都盘着精致的发髻,可现在马上都要睡了,她洗干净的头发还要再盘上么?太刻意了。

    便听孟宁问:“你卸妆了么?”

    温泽念顿了顿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孟宁轻轻笑了声,拿筷尖拨弄着锅里的面。

    温泽念问:“我想喝水,水杯在哪?”

    “橱柜里,都洗过,你随便用。”

    温泽念“嗯”了声,手臂越过她,侧身去拿橱柜里的杯子。

    孟宁感到她的发丝扫过来,有点痒。她扬起一只手臂构不成一个拥抱,可她周身的香气环绕过来,像拥抱。

    孟宁忍了忍,没躲。

    温泽念能看出孟宁的肩紧了下,但大概觉得避开太刻意,便站在原地没动。温泽念拿到杯子其实也就一瞬间的事,她撤回手,孟宁颈边痒痒的发丝和清香的味道便消失了。

    温泽念转身去倒水,觉得两人的关系的确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。

    她们的身体很相熟,甚至她的手臂贴近孟宁,都能引起本能的反应,而她也能感到孟宁香香软软的呼吸,好似会转弯,穿透她的浴袍。

    其实把话说开以后,她们的心理更相熟了,而不是像以前刚重逢那会儿,你藏着你的心思,我藏着我的心思。

    只是这种相熟太复杂了。就像她十多岁的时候从未理清过,孟宁对她是温柔比较多,还是残忍比较多。她现在也一样没理清,她对孟宁是怨怼比较多,还是喜欢比

    ()    较多。

    人心永远是最复杂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可以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,可她理不清人心。

    她觉得孟宁对她也是一样。也理不清自己对她是愧疚比较多,还是喜欢比较多。是想逃避比较多,还是想接近比较多。

    甚至,孟宁对她又有没有一点点怨怼呢?怨她把自己从海里捞出来,让自己继续去打人生这场很难很难的通关游戏。

    这时孟宁在身后说:“面好了。”

    温泽念淡淡的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孟宁把面端到餐桌,温泽念拢拢头发,又把一边长发掖到耳后,在餐桌边坐下。

    孟宁本想说“那你吃吧,吃完叫我出来洗碗”,又觉得不太好,跟在刻意躲人家似的。

    虽然她是想躲,但不能叫人家瞧出来。

    她就在餐桌对面坐下了。

    也不看温泽念,两只手肘搁在餐桌上,手指交叉扣在一起,一会儿右手拇指压在左手拇指上,一会儿左手拇指压在右手拇指上,像在玩什么永不终结的叠叠乐游戏。

    温泽念本来想,要是孟宁敢开口说要走,她一定叫孟宁老老实实的坐这儿。

    但孟宁这会儿自觉的坐了,她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,有些想开口说你要是实在不自在,就先回房吧。

    她吃着面,瞥了对面的孟宁一眼。

    发现孟宁微低着头,在看她投射到餐桌上的影子。

    孟宁觉得自己对温泽念的感觉真的很复杂,本以为自己一味想逃开,等真坐到温泽念对面了,她又发现不只是这样。

    无论是她十多岁对温泽念的作为还是温泽念把她从海里捞起,这两件事都让她在面对温泽念时无比难堪,想要逃离。

    但温泽念的手臂贴过来,又或者温泽念浑身散发着淡淡馨芬、坐在她对面吃一碗面,又让她的身体本能被吸引,好似受到了某种抚慰。

    因为温泽念是最了解她过去的人,所以是她迫不及待想要逃开的人。可也因为温泽念是最了解她过去的人,所以又是她唯一真正可以靠近的人。

    她的理智在叫嚣退缩。可身体在渴望拥抱。

    她竟然在无耻的想,她想温泽念抱一抱她。

    她在那片广袤无垠的黑海沉浮时,其实,很害怕。

    说这“无耻”并非因为她的拥抱后藏着情欲,她一点都没有。她只是觉得话说开后,她自己应该对温泽念只剩满心愧疚,却还渴望温泽念来抚慰她。

    她就盯着餐桌上温泽念的影子,披在肩上的长发散落成好看的形状。

    直到温泽念说:“我吃好了。”

    她突然一说话,孟宁肩膀一抖,像是从睡梦中倏然惊醒而面对人间无措的那种抖。

    温泽念好像在对面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,但这也可能是孟宁的错觉。

    因为温泽念的下一句话是:“明天去游乐园么?”

    孟宁抬起头,一脸惊恐的望着她。

    温泽念好似满意这样的

    效果(),勾了勾唇角:如果你不去?()_[((),我就当你是觉得人多,那我把游乐园清场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孟宁声调微颤了颤:“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去了?我要去的。”

    温泽念幅度很小的点了一下头,站起来往主卧方向走,走两步又停下垂了一下眸:“你看我干嘛?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孟宁赶紧收回眼神:“没什么,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假客气一下,说你来洗碗。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假客气?”温泽念说:“因为你已经还了我十二块钱么?”

    她走了。

    孟宁牵牵嘴角,站起来去洗碗。

    不客气好啊,不客气好。

    她就是生怕温泽念对她客气,对她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温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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